“嗯。”月棠坚定地点点头。
昨夜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,她想那些没有开口的话终归不能让它们死在心里。
尽管她知道现在的广州战火纷飞,她也知道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许先生,可是就算只有一线希望也好。
江立春告诉她,许先生不是一时冲动,而是通过深思熟滤。他曾说过,慷慨激昂的文字始终比不过枪火炮弹。
临上火车时,月棠带上了几束海棠。
她想起许先生曾说“月下海棠睡沉烟”。她曾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一句词。
她在火车上曾无数次望着窗口想象着,假如许先生见到她会有怎样的表情,他第一句话会说什么,会不会很感动。会不会从此把自己留在身边。
她这样倔强,这样执坳。她想也许这一生的勇气只有这么一次,就算她什么都得不到,至少她要亲口喊他一声秋水。
一路上她几乎没说什么话,江立春也没有。
仿佛整个火车上的人都很安静,大概每个人都在想,广州还有多久才能到达。
江立春为月棠找来一只杯子,让她把海棠插在里面。
这样花才撑到找到许先生的那一天。
他细心地给花换水,仿佛他之前的轻浮都是表像,或者只是她的错觉。
她现在才发现他原来也这样细心,这样温和。
她不由地想起她睁开的眼睛的瞬间,他的嘴唇那样薄,又那样软。
想到这些的时候,她总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人用狗尾巴草扫了两下,又酥又麻。
离广州越近,天气也变得炎热起来。海棠花也有了枯萎的迹象。
但奇怪的是,火车却开得越来越慢,车上的人都感觉出了不对劲的时候,就已经完全停了下来。
起初有些睡得迷糊了的人以为是到站了,可是车厢里突然一阵暴动,仿佛是有人早早就埋伏在了这里,正在这时冲上火车上来围堵什么人。
“别怕!”江立春将月棠揽在怀里,“我们跟着人群走。”
尖锐的几声枪响仿佛就在耳边,月棠吓的尖叫出声。此时车厢里的人已经开始不明所以的四处逃窜。
所有的人都撞在一起,月棠却像想起什么一样,突然喊起来,“海棠!海棠花!”
喊着,她就要冲回去拿,江立春阻止她。
“丢了就算了,快走!”
枪声越来越近,而后面的人也一齐涌了上来。
月棠被挤地摔了下去,江立春用力扶着她,可是后面的人实在太多,宛如洪水一般势不可挡。
“啊,我的脚!”月棠的脚刚好被车座下面的东西卡住,无论如何都拔不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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