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久等了,机长大人

  • 分类:小说推荐
  • 作者:巫山
  • 来源:qywx
  • 更新时间:2024-08-03 21:08:45

简介:很多网友对小说《久等了,机长大人》非常感兴趣,作者“巫山”侧重讲述了主人公陆照许慎身边发生的故事,概述为:每到这种时候,他便会替他们擦干净双手,告诉他们死神在脚下。既是鼓励,又是提醒。侦察兵看他神色严肃,纵然是心底害怕到了极点,也会因为不能忤逆上将军令而视死如归,纵然身卒战前,也是一种荣誉。等到飞机在跑道降稳,机舱内众人才缓了一口气,彻底松懈下来...

美人是脓血


PEK控制塔的最高层,双面绣色的卷帘门被掀开,可以看到里面的环境,高光,一排排的仪器,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不和谐的“叮叮”声,有人在里面走,擦着身子一碰而过,还是静悄悄的。

顾曾调好了麦,观察着仪表盘上的数据,在心中默数着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三下过后,耳麦里传来声音:“PEK控制塔,这里是长虹航空510航班,现在接近普通点,高度30000英尺,启动发射。”

手指不自觉地僵住,她哑了片刻,旁边的同事紧张地看向她,低声问着:“怎么了?510出事了?”

她慌乱地垂下眼睫,遮掩自己的尴尬,声音却哑了:“好,这里是控制塔。”手指播到显示屏,她尽量使自己找回理智,“长虹航空510,从雷达见到你,可以决定降落,请用07左跑道。”

“OK,做下降前检查。”控制舱的人显然察觉到刚刚短暂性的停顿,习惯性地蹙了蹙眉,片刻后加了句,“Calm down,死神在脚下。”

这是他在战机军部多年,最常说的一句话。以前有侦察兵外出探寻边境战况,坐在驾驶舱中时常冒冷汗,连控制盘也握不稳,更不用说躲避敌人的攻击了。每到这种时候,他便会替他们擦干净双手,告诉他们死神在脚下。

既是鼓励,又是提醒。侦察兵看他神色严肃,纵然是心底害怕到了极点,也会因为不能忤逆上将军令而视死如归,纵然身卒战前,也是一种荣誉。

等到飞机在跑道降稳,机舱内众人才缓了一口气,彻底松懈下来。每次在降落之前,都是他们最紧张的时刻,飞行一趟承载的不仅是旅途困乏,更是机上所有乘客的安全。应变天气情况已是习惯,临阵降落紧张也是习惯。更何况刚刚在他们上空,还有一大片乌云。

“下班了一起喝一杯?”苏晋安抿着唇瞥向主驾驶座的人,白色衬衣上的四条杠寓意着机长正位。不需要基础考核,能一进长虹就稳坐国际航班一把手的,这位新晋的机长倒是第一人。

他不急不缓地仰头喝了一大口冰水,“刚刚那一大片的乌云可把我吓得不轻……”

飞机从下降到安全落地,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太大的起伏。他由衷地佩服:“阿岑你技术真是好,不愧是开战机出身的。”

“你这么说是不是心里不服气啊?晋安你这臭小子,阿岑开飞机的时候,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凉快呢。”陆堇做好了此次飞行的记录,半个身子撑在前座上,神色有些疲惫,眼睛一周都是乌青,“阿岑虽然还不习惯抓我们民航机的方向盘,这技术倒是不用质疑的。”

世界一流自驾航机的领头人自是不用说,这些年一直都是接受着专业的空军训练,就其本身而言,已是极为严格谨慎的。若论技术,恐怕国内也没有一人能比他还说得上话。

岑今日——名字响当当的战机一把手,谁能想在那样高的位置却突然隐退了,回国做了一名普通的民航机师,其中的隐情旁人不必多说。

苏晋安哭笑不得,猛拍陆堇的头:“我可不是这意思,纯粹是仰慕。”

岑今日脱下军帽,整理了下头发,漫不经心地看了眼控制塔的方向,声音有些低:“晚上可以喝一杯,不过,我要先把东西送回家。”

众人皆是领悟,笑而不语。

下了机,陆堇跟着打趣:“这次是什么品种?”

“鉴湖之美,蕙兰。”

“名品啊……我说你家阳台放着那么多名品,也不怕小偷光顾?”

岑今日唇角抿着,不知道是笑还是不笑,挥了挥手,不与他计较。

“哎,我说真的,你看你养的那些小植物,哪一个不是名贵品种?虽然我也不太认识。”陆堇挠挠头,死皮赖脸地跟在他后头。

“你不认识就知道都名贵?养植物是要看缘分的。”

“缘分?你逗我呢?”

“这次去亚特兰大,机缘巧合见着一个老华侨,就顺势聊了几句,最后他硬是要把鉴湖之美送给我,说是国外的环境不适合它生长,回归家乡才最好。所以,盛情难却。”

上了摆渡车,陆堇还跟着,一脸痞笑:“你都跟人家聊什么?几句话就把名品都骗来了,是因为长得好看?”他摸摸自己的下巴,“我也长得不错呀。”

岑今日没说话,视线往下压。陆堇跟着他的目光朝周围看了眼,见身边的乘务员偷偷掩着嘴笑,尴尬地咳了两声,转移话题。

“刚才降落前,为什么迟疑了?”

开民航机的观察力都很好,岑今日不置可否。想起控制塔上那个声音,柔柔的,不急不缓,带着一丝颤音。低下头,没有说话,这个话题算是过了。

陆堇瘪了瘪嘴,想起正事:“我哥念叨你很久了,今晚你去见见他吧。”他嘻嘻哈哈地试探着,“现在身体好多了吧?这次回来还回去吗?”

“陆照让你来问的?”

“没,真没。”

岑今日还在想刚刚那个声音,有点熟悉。从摆渡车下来看到人山人海的航站楼,他脚步突然停住了。

陆堇在旁边解释:“阿岑,你别生气,我也是关心你来着。”

岑今日斜眼看他:“还是先管好你自己,日夜颠倒,叫你哥知道了,大概要先念叨你。”

“求你了,哥,我亲哥哟,你可千万别告诉他,你知道他可挂着国际催眠师的名号呢,求你别把我往他那送了,好好一个青年是不是……”

陆堇自小混惯了,头上又有着大院的哥们罩着,天不怕地不怕的,只唯独怕他亲哥陆照。二则,多多少少还有些怕岑今日。不显山不露水的威严,他规规矩矩地认他当亲哥。他觉得岑今日从小到大所有的事都很对,所有的决定都是权衡之下最好的决定,只唯独一样是错的,错到了极致——亚特兰大的十年等待,几乎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。

人走远了,他还扯着嗓子嚷嚷:“你这么多年没回来,这次回来真别走了吧!”

顾曾在候车大厅里等好友素晴雅,无线频道里正热闹着,她戴着耳麦有些不舒服,正要拿下来却听见好友的声音。

“你们在说新来的机长?刚刚的510航班机长?”她停顿住,假装松了松接线,呼吸却有些凌乱了……频道里又吵起来,争先抢后地说起这个人。

“唔……新来的机长,真的是别有风味。”长虹的女人都喜欢用别扭拗口的语言来表达喜好,也不知接受的是不是地道的中式教育。用“别有风味”一词来形容男人,到底是他的幸,还是不幸?

“听说很厉害,不过长得确实秀色可餐。刚刚整个机舱的空姐都等在下机通道那边。真是百闻不如一见,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,真是美人一枚。”

“对对对,我听那边的人说,大老板第一次看见他,也是用招呼美人的礼节款待他。”

今此美人之薄皮,不异华瓶。美人这张皮相,和花瓶有什么两样?还不可收藏,不可把玩。

那句话怎么说来着,,应当远离。

“怎么样,有没有心动?”烫着波西米亚大卷发的漂亮女人踩着又细又高的高跟鞋,走在机场人来人往的大厅内,引来了一批眼球。女人媚眼如丝,却是对众人置若罔闻。素晴雅身上的这股味道,倒是走到哪里,都不会减上一分一毫。

顾曾低声笑了笑,又是温吞地开口:“谁?”

“长虹新来的机长啊,你没听刚刚那些人说啊,多么帅,技术多么好……照我这千帆过尽的眼光来看,岑今日确实算得上是有风度,又优雅,英俊多金的长虹第一人。”

“比你的乡绅博士,又如何?”

“顾小白,你真是冥顽不灵!看不出来姐这是为了给你烘托岑机长的帅气,干吗扯上我家博士!”

顾曾吐了吐舌头,笑着挽上她的手臂:“你呀,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。”

“是呀是呀,我懂你,你心里不就只有那个人嘛。”晴雅哼了一声,挑着媚眼从手袋里拿出礼物递给她,正色道,“我知道你怎么想的,但是毕竟已经这些年了。而且,他已经有太太了……”

顾曾拔下耳麦,没有再说话。想到的是510航班那个声音,恐怕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。

接受治疗的最初,她每次都很抗拒催眠疗法,也记得有一次醒来后,指甲细缝里的血。她慌乱地看向催眠师,无奈后者摊手一笑,示意并不是他。后来过去很久,她才慢慢地记起那个声音,很低温的感觉,却令人安心。那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,越是无法自拔,越能清醒淡然。想得久了,执念得深了,而后习惯了,便也寻常了,慢慢地也就放下了。

素晴雅还在听无线频道里的讨论,慢悠悠地放出了大料:“听说岑机长以后留在长虹不会再回亚特兰大了,真是来日方长呀……”

顾曾接收到她眼神的暗示,一笑置之。从一起毕业到在长虹共事,她已经被这位好友经由各种手段推销过无数次,奈何不知是她过于慢热,实在表现得兴致缺缺以至于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,还是那些人过于慰藉寂寞上不了心,所以才不能打动她。其实她并非是陷在过去执迷不悟的人。

她和晴雅正要走出大厅,人群却忽然骚乱起来。回头看不远处的安全通道,有人被保安护着走出来。因为被人群簇拥着,她没看清来人的模样,只微微能瞧见攒动于人头间的一抹青绿色,看样子应该是很名贵的兰花啊。

“今天有明星接机活动?”她下意识地问。

素晴雅捧腹大笑:“你傻不傻?哪个明星出来会不通知地勤部的?再说了,一个广告牌都没有,会是明星?”

“嗯?”

“啧啧,我现在能够理解,为什么大老板第一次接见岑今日,要用美人的礼节对待他了。只有美人才能引起这样的轰动啊……长虹的机师质素是有多差,一个岑今日就能让整个机厅的保安出动。顾小白,你身为地勤一员,维持秩序实在是责无旁贷。”

“嗯,任重而道远。”她有些想笑,又回头看了眼那人群中的身影,依旧被各色物什挡着,依旧想见未遂。怎么办,有点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美人。

地勤部的阿苏有事休假,托她帮忙,顾曾掰着指头数了数,已经连续加班了五天,她累得瘫倒在床上。

一闭眼,全是长虹510航班的那个声音。“Calm down,死神在脚下。”有些卷舌的话音,在属于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频道里,撞破了她所有的尴尬和伪装。见过她曾经最糟糕一面的人,真的会是他吗?岑今日,美人。

她渴得难受,爬起来去厨房倒了一杯冰水,就这样灌下去,凉得她心惊肉跳。想到以前灌酒时,憋着一股子劲天不怕地不怕,什么时候像现在这么憋屈过。

她又缓慢地爬上床,刚翻个身,手机突然响起来。慌慌张张地接过,许慎扯着嗓门大喊:“你到底在做什么亏心事!这么久才接老娘的电话!”是比素晴雅还着急她终身大事的另一位好友。

她把腿贴在床头,缓慢地弓起身体,让膝盖顶住肚子,有些疼,这个动作现在做起来还真是让人为难。她猛地放下来,有些气喘,也很愉快:“许大美女,你这样粗鲁,有人买你的东西吗?”

许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:“顾小白,你今天好像很高兴,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又喝酒了!你一喝酒就莫名兴奋,老娘真是!”

“没有。”她赶紧抢白过来,“许慎,我已经很久不喝酒了,不用担心。”

“这就好,那你为什么高兴?”

“好像找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。”

“特别重要的东西?”

“是,特别特别重要的……虽然,我现在还不能肯定。”

许慎也跟着兴奋起来,连着追问了两句无果,便放弃了,转头唠叨起其他事情来,“我最近做了个大单子,有人在我这里买了只三十万的包。”

“有人?”

“是啊,就我之前一直催着你上线的那个黑屋,买我包的人就是黑屋的主人陆照啊。”她之前一直听说过这个黑屋,是许慎和一些城中精英交友的平台。黑屋的主人会开放权限让身边的好友进入,说得简单点就跟QQ群一样,只不过这个平台更具备真实性。

她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黑屋主人的名字——陆照。是他吗——曾经的催眠师?有这么巧合的事吗?她不确定地追问了一遍:“你说那个人叫陆照?”

“是啊,怎么了?”说到这里,许慎又着急了,“小白,那里面可都是北京城一线的精英,我费尽了唇舌才把你引荐进去的。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,你到底在逃避什么?今天陆照跟我说机长也回来了!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见,而是通知你。挂了电话,给我,立刻,马上,速度,上线!”

机长,机长,陆照,那个声音……这世上终于还是会有冥冥注定的结果,让她这么小心翼翼生活的人,体会到这所有的良苦用心。她一直都不愿意上线,到底是为了什么?

在巴黎的那些年,她拿出了平生最深的柔软和爱慕,偏生只赢得他的照顾,他的保护,偏生没有赢得一丝情欲滋味。后来狼狈回国,也只是活得像一只野兽。

还有,悲伤症。

顾曾拿出笔记本,犹豫了片刻,豁然起身,厨房里还有一大杯冰水被她一口饮尽,凉得嗓子都润了,她又走回房间,这才打开来上线。

这个陆照能买许慎三十万的包,想必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非同寻常。是美人计,还是费尽心思的裙带关系?不管是哪样,她都感激不尽。憋了这么久,真的想知道是不是他。

许慎在线上敲她的头像,直接给了她一个ID,让她进去。她一进去就看见了聊天刷屏,并不是讲话。

陆照:欢迎新妹子,许慎的播音师妹。

Cute:陆照你太偏心,上次我要介绍师妹进来,你为什么不同意?

Sam:陆照那是明眼人,知道你一个学园林设计的,师妹的质素肯定不怎么样。哪里能比得上学播音的,光是瞧许慎的姿色,就知道她力荐的师妹,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。

许慎:Sam你说老娘姿色不差,老娘受了。不过我这师妹也算新人,你们能收敛一些吗?

陆照:收敛这事适合机长。

提到机长,这里面的几个人都不说话了,委实也是接不上话。这传闻中的机长在圈内极为低调内敛,很少露面。不是身边好友很难清楚他的喜好,若不是陆照私下透露过一些,许慎可能连他的性别,也要好好斟酌一番。她也曾抱怨说,进了黑屋这么长时间,竟然没有听机长说过一句话,做人实在是失败。时间长了才知道,并非她一人失败,连Sam和Cute这种元老级别的都没和他交往过深,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许多。

尴尬时,有低温嗓音从耳麦中传出来:刚下机,有点累,陆照你给我买的新茶,何时送到我家里?

聊天室里瞬间爆炸了。

……

耳麦被丢在桌子上,顾曾抱着腿缩在椅子里,看着屏幕上的聊天刷屏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如果他是陆照的朋友,如果她没有记错他的声音,他一定就是那个人:岑今日。

她以前刚念播音专业时,对声音基本无感,却极为喜欢低沉的男声。或许是因为巴黎那个人,惯会用一口漂亮的法式饶舌发音勾她的魂。每次喝多了酒,嗓音又润又哑,还喜欢对着她念法文情诗。后来时间长了,她对声音的敏感度就特别高。但一直以来,都特别执着于这一系的声音,包括聊天屏那一头略显疲惫的低温音色。除此之外,并无其他。

正在游离太虚,许慎抖了一个窗口给她,威胁她:快说话!

顾曾吓得手一抖,扬了耳麦的声音,轻咳了两声,然后听到好几声深浅不一的笑。

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:“我叫顾曾,我是许慎的师妹,毕业于……目前单身。”是很一本正经的介绍,就像参加任何一个相亲会所该有的基本介绍,她这些年在素晴雅的摧残下练就得手到擒来。基本来说,她已经很了解这种相亲会全套的过程。

却不想众人哄笑。

一向低调堪比机长的暮然也忍不住低咳了两声:“许慎,你这师妹是如假包换的吗?”大家想起许慎初来时的介绍,把身高三围都说了个遍,细数了一番年少情事,直让众人觉得老练,肯定是情场高手。如今一看她这小师妹,顿时就对播音主持的高大上印象,降低了几个层次。

许慎:顾小白我叫你来是认识朋友的,不是相亲!不是相亲!

顾曾轻笑:遵命,太后大人。

又是一阵哄笑,不过因此大家都放开了,线上各人聊起来。

陆照:许慎你淫威太重,看把人家吓的。那么顾师妹为什么又叫顾小白?

许慎:因为她很白。如果顾小白的皮肤换到我脸上,不是我说,陆照你现在肯定倒在我的短裙下。

陆照:我已拜倒。

整个界面乱成一团。许慎和陆照不相上下地对峙着,旁人一边看着,时不时地添油加醋点把火,顾曾撑着头也忍不住笑。她庆幸陆照没有认出她的名字,毕竟已经过去三年了。如果说,还有谁能记得当时狼狈到极致的她。她只希望,不是他。

窗口忽然抖动了下,她以为是许慎,直接开了麦。视线却下垂着,盯着屏幕上已经灰掉的头像。那个只说了一句想要喝新茶的人,此刻却在她的单线频道上,含着一丝沙哑,徐徐轻笑:“你相信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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